諾貝爾獎 中國期待又怕受傷害

圖文:烏凌翔

諾貝爾獎,中國人戴上桂冠的很少,華人獲獎者很多,為什麼?賽珍珠也算華人獲獎者!李遠哲獲獎,算在哪一國的獲獎紀錄?可以算做日本嗎?到底有多少中國人或華人獲得哪些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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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是因為現有世界大國中,中國獲得的諾貝爾獎總數,敬陪末座,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崛起大國的形象頗不相稱。

確實,世界專利登錄總數與「財富全球500強」排行榜,今年都超越了美國,經濟總量也在2010年就超越了日本,成為世界第二至今,甚至已接近美國的70%,科研經費投入的增長率也明顯超越世界各國至少15年了,怎麼偏偏就是無法在諾貝爾科學獎項的園地裡豐收呢?

又怕受傷害,是因為諾貝爾和平獎1989年頒給了藏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2010年又頒給了被關押在獄中的異議份子劉曉波,天外飛來的個人榮譽,成為中共被西方世界交相指責的國家恥辱。中國也與納粹德國及前蘇聯並列,成為政府禁止國民接受個人榮譽的三個範例之一。

確實,大英百科全書的「諾貝爾獎」條目中,明白指出文學獎與和平獎,最容易引起爭議。主要原因就是獨裁政權與意識型態作祟。

諾貝爾官網上並沒公佈國家獲獎統計榜單,但是誰不會注意到獲獎者是哪一國人呢?於是,出現讓大陸愛國民眾情感上難堪的「中國的獲獎者」太少現象;政治上也出現尷尬,它不承認仍然存在的中華民國,竟然也有獲獎者,如果像前蘇聯完全消滅了,可以由俄羅斯繼承,偏偏新中國成立了,中華民國這個「偏安小朝廷」還在台灣過著挺好的小日子。怎麼辦呢?於是,就有了常用的「抽換概念」作法,即,以「華人的獲獎者」來代替,反正英文都是“Chinese”。請參考以獲獎者生日排序的附表。

諾貝爾獎名冊

結果在介紹李政道、楊振寧時,強調他們「獲獎時也是中國籍」。出生在美國的朱棣文、錢永健則是「華人」獲獎者。

國共內戰的變化讓很多優秀知識份子逃離大陸。丁肇中其實是母親在美國旅行時早產,後來他們全家來到台灣,他完成中學學業才赴美,所以中文說的很好,也因此台灣很多人以為他是「外省人」。無論如何,他是以美國籍身份獲獎的。

高錕與崔琦則都是戰亂時移民到香港,只是一位留在香港、一位赴美發展,但最後有志一同,都成了外國人。

以上幾位都是科學獎項,高行健是第一位以中文作品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者,極為難得,他也在大陸出生、成長、完成教育,可惜獲獎時,同樣不具中國籍,成為法國人了。而且不像前幾位,都是1949年前後,顛沛流離到外國去的,高行健可是根正苗紅,從中共體制內培養出頭,還是黨員,卻在改革開放初期就「背棄祖國」。還好,2000年時,又有一位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可是老老實實待在國內,成為第一位中華人民共和國籍的獲獎者。

因為國籍可能變動,也有考慮出生時國籍的統計方法。台灣人最熟悉的李遠哲,一般被視為中華民國獲獎者,但也有把他列入日本獲獎者的說法。不知他自己喜歡哪一種?

還有人擁有雙重國籍,於是也有把兩個國籍同時計入兩國的作法,但是個人自己認同「第二故鄉」也算嗎?中國網路上有個很奇葩的記述:把大半生待在中國、用中文寫作的美國女作家賽珍珠(Pearl Sydenstricker Buck)也視為「華人獲獎者」,於是華人獲獎者的陣容更壯大了;不過那是5年前的網路報導了。

於,就出生地而論,生在中華民國治下青海的達賴、以及毫無疑義是中國人的劉曉波不但反而不算,而是根本不承認!出生在海外的、不會說中文的、面對媒體公開否認自己是中國科學家的、金髮碧眼的,都可以算成「華人」獲獎者。真是一種「四海都有中國人」概念的發揚。

與莫言一樣沒有爭議的、但是屬於科學獎項的是2015年生醫獎得主屠呦呦,她成長、求學、發展都在「新中國」,獲獎時也擁有中國籍,雖然出生在1930年代「萬惡舊社會」的中華民國,不過,在台灣的中華民國好像沒人爭論此事。不知道未來林毅夫如果獲得諾貝爾經濟獎,台灣會不會有人想把他計入中華民國獲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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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凌翔
烏凌翔
台大電機系、美國 U. of Michigan, Ann Arbor 電腦碩士,曾任職台視新聞部、公共電視新聞部、CNBC、多年企管顧問;現為台大政治系博士候選人,主要研究大國競爭、國際關係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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