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說,其實我一直很喜歡打針,大概很變態。
於是我就沒法子繼續說,其實打針中我最喜歡抽血。
而且針管有粗細、軟硬之分, 睜大眼睛緊緊盯著針頭刺進手臂血管的那一瞬間,皮膚、 神經與大腦的剎那反應,有一種「離有、離無」的神秘意境。
與其說是瞬間刺痛,倒不如說是平時難以遇到或想像的, 有一道奇特的「透明閃光」。
疼痛感,一直是個奇妙的東西。
從小我就有某種分離或抽離的反應,很明顯的大腦並沒有將疼痛「 連結」到負面、不適或抗拒的意識反應區。
我不禁想,或許這終究還是對於我此生, 一旦最後必須包括這個軀體在內得要放下所有執著,在那關鍵時刻, 「不怕痛」的天份勢必有所助益才是。
結果,湊上來的,果然是粗管針頭呢!
既然需要多抽幾試管的血,給預定做的精密檢驗, 那何不就乾脆多弄成一袋,看看能否兜售或做捐贈啥之類的吧?!
只可惜未如人願,最終基於血糖與血球的濃度, 這小袋血還是捐不了。
我難掩抽血之後的滿臉歡愉,詢問醫生說:
「可不可以在血袋裡打一些抗凝血劑,讓我把血帶回去, 之後可以用來『寫佛經』之類的?」
如預料的,獲得了女醫生從口罩上方,當場發射了幾枚甚為禮貌的, 小李飛刀般的衛生眼。
以及淡淡一句:
「寫佛經?你確定你不是想做豬血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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