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紐芬蘭追冰尋鳥紀行 (二)

紐芬蘭的「世界海鳥之都」名號不是隨便叫的,全島各海岸有許多不同海鳥的聚集點或保留區,每個地點的鳥數成千上萬。對一般人來說,這些地方的觀賞點大都不難從停車場走過去,但對像我一樣的行動能力受限者而言,部份有點難度需要克服,部份則不太可能到達。即使如此,至少還有一些是可以搭船去觀賞的。

上圖中陡峭的海岬是屬於 Cape St. Mary’s Ecological Reserve,這個生態保留區主要是北鰹鳥 gannet 的繁殖地,遠眺照片中白色粉狀區域全是鳥。北鰹鳥在海上常和鯨魚配合,鯨魚在下方驅趕魚群,它們則在上空盤旋,伺機俯衝鑽入海中捕食。它的翼展可達一公尺,翱翔或俯衝的英姿不輸猛禽。

除了北鰹鳥,下圖中的崖海鴉 murre 也在此地繁殖後代,它們常被稱為「會飛的企鵝」,因為除了能飛外,它們的外型與潛入海中捕魚的行為和企鵝十分相似。這不是巧合,而是它們屬海雀科,同科中已經滅絕的大海雀 great auk 種名正是 Pinguinus。反而南半球的企鵝才是因為後來人們發現它們時,覺得像大海雀而命名為 penguin 的。

從 Cape St. Mary’s 生態保留區的停車場走到可以近看龐大鳥群的觀賞點約1.5公里,小徑大致平坦,但有一段較崎嶇的岩石路面。不過來此最容易遇到的障礙是天候。我們安排去那裡的日子遇到濃霧瀰漫,風強雨驟,典型的紐芬蘭惡劣天候。小徑走了三百公尺就放棄了。沒想到後來回台灣的長榮班機因為罷工取消,改了晚一天的其它航班,我們決定利用多出來的那天來回開5小時的車再去一次。這次沒風沒雨,但仍有一層霧氣,直到我們回停車場時才消散,但已經很感謝上帝了。

大西洋海鸚 Atlantic puffin 則是海鳥中的明星,許多人專程在夏天到冰島去觀賞,其實它們普遍分佈在北大西洋,幾乎整年在海上討生活,只在6至8月選擇偏僻海岸或離島,在陸地上繁殖下一代。紐芬蘭有幾個地點很適合觀賞他們,比較受歡迎而方便的陸上景點是 Bonavista 半島上的 Elliston 村子外,和半島北端燈塔對面。前者對行動不便者來說有一點難走,我走到一半,望著眼前一個大小岩石外露的小山坡想要放棄,但想到機票費用昂貴,立刻化悲憤為力量,手腳並用也是上去了。路過的遊客有些看得出來想幫忙卻不知該如何啓齒,另外有些則是直接出聲打氣,不管是哪種都感謝他們。

第二天再去到燈塔對面,發現此處觀鳥台根本就在停車場旁邊,不禁啞然失笑,然而還是 Elliston 那邊的整體景觀比較美。倒是這邊因為不必攀上爬下,可以等到比較晚,能看到海鸚群一起下班離開海面,集體飛回棲地的地洞巢穴。即使等候海鸚又冷又無聊,看到這些海鳥明星的萌樣,還真頗療癒的。

不管哪處,海鸚的棲地離觀賞位置都有一段距離,而且海鸚比鴿子小一些,除非像有些人運氣超好,海鸚自己飛來身邊,否則手機基本上是拍不到的,要用加了望遠鏡頭的相機,這也加強了遇到好天氣的重要性。只是有些人不甘心,帶著一般相機死命的想靠近一點,這種行為是有著相當程度的危險性。

如果在陸上看不够,也有遊船帶人出海。我們登船時,船長說我們很幸運,因為「前一天浪高4公尺,客人覺得很刺激」。結果我們出海沒多久,浪是不大,但一片海霧籠罩過來。船長又說了,這霧不算濃,在北邊有個岬角,一年有173天的濃霧,當地有個產婦生下個嬰兒後,三天才搞清楚性別。真是敗給他了,他的笑話不斷,比如「有時海鷗會壓制海鸚,逼它把辛苦在海裡捉到的魚吐出來,這是不是很像我們政府?」之類的,讓船程笑聲不斷。幸好後來霧真的不濃,只是用長鏡頭時,浪頭晃動加薄霧,對焦有些困難。出海看海鳥,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鳥和陸上看俯仰角度不同,而看到海鸚和崖海鴉一起從水底鑽出,在水面起飛,是比較特別的經驗,可惜照片比較難表現出整個動態。

紐芬蘭的海鳥當然不只前面提到的三種,例如上圖中正在交配的就是三趾鷗 kittiwake ,不過我們算不上道地的賞鳥人 birders,篇幅也有限,就介紹到此。至於鯨魚,由於今年到了六月下旬它們的主食毛鱗魚 capelin 尚未成群抵達,故只有長駐的小鬚鯨 minke whale 偶而出現,有兩次在岸邊就看到,出海看鳥時也看到一次。

去紐芬蘭之前,除了知道冰山、海鳥和鯨魚,只聽說食宿交通都不便宜,但資訊並不多,下次再介紹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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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usTraveler
RobusTraveler
從小,上帝限制了我的行動能力,但沒有限制我的行動想望。適當的時候,為我安排了一雙能飛想飛的翅膀,伴我共同實現那些行動想望,甚至超過我的所求所想。每個人為了不同目的而旅行,方式也不相同。旅行是人生的一部份,人生也是一場大旅行,希望人人都是剛強壯膽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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