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海位於北冰洋 Arctic Ocean 和北大西洋之間,海域下方有豐富的石油和天然氣蘊藏量,石油出口是挪威成為世界最富有國家之一的原因。受北大西洋溫暖洋流的影響,挪威海岸終年不結冰,所以 Hurtigruten 的沿岸交通船航線全年運行。我們乘船兩天兩夜,從 Trondheim 往北要去 Tromsø。船在中午離開 Trondheim 港口時天氣只是有點陰雨,但沿著峽灣通道往外海前進時可以感覺到天氣變差,應該是有一個天氣系統迎面而來。出了峽灣到了開放水域,開始感受風浪的力量。我心中暗自擔心,不要說第一晚註定不會有極光,看來暈船之苦是躲不掉了。
果然即使是萬噸級的船,前進時還是隨著浪頭起落而上下,我也只好早早躺下。幸好我太太的暈船門檻比我高,她還能外出去拍照。大部份時候船離岸並不遠,可以看到跨越峽灣的大橋以及養殖(鮭?)魚的箱網。
沿著挪威海岸經常可見跨越峽灣出海口的公路大橋,為了便利船隻出入,橋面常騰空而起,頗為優美。在 Trondheim 以南200公里處有一段跳島的海岸道路稱為大西洋路 Atlantic Ocean Road,十分出名,橋樑形狀令人驚歎,而且風大的時候驚濤駭浪會直接打到橋面上,很多人專程去找刺激。有機會再來挪威,應該選擇夏天自駕前往。
船繼續前行來到出海後第一個停靠港 Rørvik,正好同公司回程的船也停泊在此,這艘船和我們的大小相近。這公司的船隊中有幾艘噸位較小,在風浪中我們慶幸搭到的是噸位較大的。
夜裡天空飄下雪花,船進入了風雪中,幸好我睡著了沒什麼感覺。清早起來,風浪稍歇,船短暫靠泊在一個小港口 Nesna,岸上是一片藍白色,對不太常看雪景的我們,景觀美如圖畫,殊不知這才是雪景的起頭而已。
吃早飯時間往大餐廳去,入口走廊旁擺了一個看板寫著維京盛宴,但那不是說餐廳內供應維京美食,而是當天晚上船會抵達羅浮敦群島 Lofoton Islands,乘客可自費參加一個當地的維京風味餐行程,我們報名了,細節後面再敘。
餐廳內早餐內容和一般挪威旅館早上的自助餐差不多,還是較少新鮮蔬果。比較值得介紹的是左上方盤子上一塊褐色片狀的食物,它的挪威名是 brunost 或 geitost,前者意思是褐起司,後者是山羊起司。有趣的是嚴格來說它不是起司,而是用製作起司時剩下的乳清,加入一點牛、羊乳及鮮奶油去加熱,直到水份蒸發後,剩下外觀像黑糖年糕的固體。它的褐色來自原料中的糖份在加熱後變成的焦糖,但甜度很低,而且因為羊乳的成份,吃起來有點山羊起司的味道。這是挪威很普遍但特有的食物,就像外國人吃台灣的臭豆腐一樣,有人一吃成癮,大多數人敬而遠之。我們倒是頗能接受,離開挪威的前一天還特別去超市買了一大塊帶回家。
吃過早餐船已接近北極圈,跨越北極圈往北表示進入了極區,至少在冬至那天會是整整24小時的永夜。在海岸一個小島 Vikingen 上有個像地球儀一樣的建物,標誌了北極圈的位置。當時海霧正濃,幸好仍依稀可見。
再往北行,又遇見了同公司南向的輪船,兩艘船都鳴笛致意,許多乘客也上甲板去揮手,可惜海霧使得能見度不佳。
之後船上要辦個活動,號召大家上甲板。這時海霧已散但溫度很低,看扶手上結的冰就可想像。
在航海業有個存在很久的傳統,每當船隻越過赤道時,所有第一次到赤道的船員會被拉去參加一個「慶祝」儀式,內容通常是作弄這些菜鳥,這些作弄大部份無傷大雅,但有時也會過份到變成傷害案件。平常看來有點嚴肅的挪威人,沒想到也會擺出這種搞笑作弄人的場子。當船通過北極圈後,乘客被廣播告知說可以上甲板參加一個儀式,之後可以拿到一張證書。等大家集合後,船長和副手,以及一個穿著自製海神 Neptune 裝扮的人煞有介事的宣佈船進入極區,想拿一張證明者須經過「洗禮」,也就是他們會拿一杓冰水從志願參加者的後領口澆進去。當時海面氣溫只有零度左右,但船速加上風速讓體感溫度低很多,沒想到真有不少人去報名。身為甲板上唯二的台灣人,當然派出勇敢的那位去參加,而聰明的另一位則負責照像。
「洗禮」結束後有熱飲料可喝,證書也頒發下來,只是裡層衣物溼透,連走路都不自然。
接著船在一個較大港口 Bodø 停了一陣子,然後轉向西北方橫跨西峽灣 Vestfjorden 往前面提過的羅浮敦群島而去。西峽灣其實比較像一個喇叭型的海灣,船橫跨的開口處有一百多公里寬,中間算是離陸地較遠的,幸好天氣系統已過去,一路還算風平浪靜。 羅浮敦群島常被說是挪威最美的地方,它是西峽灣的西海岸,但群島本身也有甚多高山峽灣。一般多是夏季前來,除了看風景以外,上山下海可從事的活動很多。船向著群島前進,還有相當距離時就能看到眼前一排千米高山從海中突起,挪威人稱之為「羅浮敦牆」。傍晚時月光灑下,映在雪山上,有寧靜脫俗的美。
船抵群島南邊先靠泊在一個小港口 Stamsund,晚上去維京風味餐行程的乘客下船由巴士接走。之後船沿群島東岸往北航行,到達此區較大城市 Svolvær 再靠岸,讓用完風味餐的乘客回船。
先前提到的維京盛宴是在一個名為 Lofotr 維京博物館園區內的一棟仿古維京「長屋」內舉行。這園區之前曾挖掘出許多維京人的遺物,包括一棟族長的「長屋」,挪威人就以該遺址為園區,建了博物館收藏發掘出的各項物品,並且舉辦各種活動。
因為從 Stamsund 到園區再到 Svolvær 車程大約要一小時半,而船在兩港之間只有三小時,所以在園區真正參觀及用餐時間也只有一小時半,相當匆促。那所謂的維京盛宴,只是一大盤水煮羊肉佐以粗麵包和胡蘿蔔及蕪菁等蔬菜,也許這真的就是維京人的盛宴,但我可是吃得索然無味。唯一稍值一提的是蜜酒 mead 這杯飲料,有看過像「冰與火之歌」這類北歐式的神話劇應該對這種用蜂蜜釀的酒不陌生。這裡提供的是偏甜的酒種,好喝但也易醉,不宜多喝。 (喝酒過量有礙健康,開車請勿飲酒)
在羅浮敦島上的車程中,雖然天色已暗,但藉著滿月仍可大概看到風景的壯麗。而且途中極光出現,看得頗清楚,只可惜巴士為了趕時間不作停留,所以沒法照像。回到船上後聽未下船的乘客說他們也看見極光,但船的移動讓他們無法使用長時間曝光,一樣無法照出甚麼好照片。
當晚除了繼續等極光(但槓龜了)外,另外有一個活動。船離開 Svolvær 後循 Raftsund 海峽往北去,途中在山魈峽灣 Trollfjord 出入口處暫停,讓大家看看這險峻的峽灣,如果是夏天來,船是會開進去的。在夜色中,船長開啓探照燈當投影筆作解說。從船上看出入口真的很窄,很難相信萬噸級的船能進去。而且這峽灣只有這出入口,雖然進入後會寬一些,但要調頭出來也是不易。
到了這時,我們開始感受到極區景觀的特殊吸引力,而且極光也大方露臉了,只是還未能讓我們好好照個像。那就繼續期待次日的航程,以及在 Tromsø 的旅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