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蔚台 何長發 圖/李念章
前言
2019年適逢兩岸中國華人一致認同的足球王李惠堂逝世40週年紀念,在現代足球運動發展超過一百五十年歷史中,我國唯一世界知名的足球大人物就是已故球王李惠堂。1976年,德國一家權威的足球雜誌社經過評選將比利、馬修斯、斯蒂法諾、普斯卡斯以及李惠堂並列為「世界五大球王」。值此李球王升天40週年紀念,緬懷球王不凡的足球人生,藉此機緣發哥與球王故鄉廣東五華人藍蔚台共同寫下李惠堂足球故事,並由叫惠堂叔公的李念章提供珍貴圖文資料,利用「樂聯網」電子報連載,讓新世紀的足球迷好好認知李惠堂的不平凡人生。
五華同鄉再憶球王與父母
李惠堂字光樑,別號魯衛,又名萬年青,廣東五華錫坑鄉人,生於一九〇五(光緒卅一)年農曆九月十八日,香港大坑村。父李浩如因家貧寒,生活艱辛,無法就學讀書,自幼在家鄉學「打石」。廣東五華早期是貧脊之縣,居民大多赴港從事「打石」行業。所謂「打石」,乃客家言語,實為建築、土木等工程的統稱,在那個時期,五華人憑著結實的體魄,赴港從事建築、土木等工程的工作。
而香港因割給英國開埠,建築、土木工程蓬勃發展,聰穎勤奮的李浩如,孜孜矻矻的學習,很快的自組「聯生營造公司」,承辦港埠各大建築工程,及粵漢鐵路由英德至曲江路段等工程施工,不數年白手起家,成為鉅商,香港、廣州兩地頗有名聲,五華鄉親多至廣州、香港前來投靠,家鄉石行同業特贈「石行傳人」橫幅。
在那個會舘盛行的年代,李浩如身兼數個會舘的舘長,有廣州石行會舘、香港石行會舘、香港五華同鄉會、嘉應會舘。只因快速飛黃騰達,先後取妻廿四房,子女卅有二。李惠堂乃三房陳氏所出,而陳氏為中山縣望族,李惠堂排行老三,實為長子。
李惠堂在古禮嬰兒一歲時的抓周儀禮上,因為是李父的第一個兒子,辦得十分盛大,李父刻意鋪排宴請親友,在眾人所送的禮物,擺在長桌上,只等才會爬的李惠堂挑選。就是那麼奇特,李惠堂向著一個紅綠相間的皮球爬去,一把抓住,將球抱在懷裏。
在這時李惠堂已是「見球眼開,非球不歡。」的地步,襁褓時期的李惠堂,亦是「嗜球成癡」。一九一〇年,五歲的李惠堂,由父親李浩如帶回五華錫坑老家,六歲就讀於秀才張雙招開辦的私塾。開學的第一天,李惠堂袋子裏裝著一只小皮球來跪拜孔夫子聖像。
接下來的上課期間,除了書包外,皮球就是他唯一的伴當。年幼的他在雙親的寵愛下,皮球一個接一個的買,從來不曾管制。在五華家鄉這段時間,李惠堂勤練腳下功夫,皮球踢破了,用布絮捆紮成球,或摘柚子來當做皮球。依五華鄉親的說法,李惠堂在上學的途中,曾多次目睹他以柚子當球,一路由家裏踢向學堂,放學時則由學堂踢回家中。
李惠堂的成長,受母親的教誨影響很大,直至成年後的立世為人,對李惠堂來說媽媽的話是字字珠璣,全刻在腦海深處了。在李惠堂「良母的模範」的文章裏,描述母親是那麼脈脈情深。陳氏雖是中山縣望族,在那個時期「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觀念裏,識字卻是書讀得不多,然而天資聰明的她,有過目成誦的本領,秉著傳統美德主持家務,權入量出,所有帳本,往來書信文件,和其他一切與人交涉的情事,簿記清晰,躬親料理,未嘗假手他人。
李母一生最大的優點,便是「與人無怨」,其傳統的美德,溫良恭儉讓,發揮的淋漓盡致。李惠堂終其一生,未曾見母親與人口角爭長論短,但逢不如意,總是背地裏,偷偷得掉淚。再加上背後不論人短,謹言慎行的態度,更顯示出慈祥和藹雍容的風範,教育了李惠堂謙卑待人接物的儀表。
外表堅強的的她,也教育了李惠堂「不惹事生非」,就算在緊張刺激,火藥味十足的球場上,李惠堂鮮少犯規,在不動氣的前提下,他那細緻的足下盤球過人功夫,總讓防守他的對手,望球興嘆,怪自己技不如人。
李母一輩子,任勞任怨,有責任心,不背後論人是非,這些優點也在李惠堂身上顯露無遺。她以「信」與「勤」,教導李惠堂,她認為一個人能守信,便與人心無愧疚,俯仰之間坦蕩人生,加上自己勤奮努力,人必有出頭之日。李惠堂也因秉持母親惇惇教誨,勤、信兩字做為處事立身的信條,成就了他球王一生。
李母還有一不是人人能俱備的天賦,打呱呱落地有一付好嗓子,唱出悠美的歌聲。李惠堂幼時,李母手持廣東流行的歌本「目魚書」,經常唱給李惠堂的祖母及長輩們聽,那些歌聲對李惠堂來說,不只繞樑三日,好似如唱盤上的刻痕,深深印在腦海裏,隨時如唱針的軌跡,由內心浮出在眼前,令李惠堂一生記憶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