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忘記的事

圖文:王蘭芬

今天看到宇文正臉書,說小時候她爸爸用撕下來的月曆紙當書套,我好像突然被人抓住肩膀晃了好幾下。真的真的,我們小時候我爸爸也幫我們用月曆紙包課本,居然完全忘記了。

到底還忘記些什麼呢,如果沒有人提醒真是無從想起。

爸爸寶貝兮兮包好的書,拿來教我們英文,從幼稚園開始每天早上五點半要起來。那時候看著課本,一個字一個字念過去時,會慢慢變得恍恍惚惚快要睡著,怕被罵,就默默伸出手指挖鼻孔,然後再把手指放進嘴裡。

終於有一天我爸停下來不念課本,用他自己把粗鐵絲兩頭折出彎度做成的指字棒點點我的手。

「啊?」我驚醒似地抬頭看他。

「小芬啊,」爸爸看我這樣居然沒生氣,還笑出來:「妳是不是吃鼻屎啊?」

雖然年紀很小,還是懂得不好意思,趕緊把手藏在屁股下面。

總是嚴肅的爸爸那天呵呵呵笑得像早上照在書桌上的太陽光一樣:「鼻屎什麼味道呀,是不是鹹鹹的?」

什麼都感覺好遙遠,什麼都想不太起來了。

只剩下挖鼻孔,永遠都不會忘記。(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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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蘭芬
王 蘭芬
畢業於東吳大學英文系,曾在北京大學中文研究所就讀,著有《圖書館的女孩》、《影劇小記者的秘密日記》、《旋轉木馬嘩啦啦啦》、《夏天與甲蟲的故事》、《寂寞殺死一頭恐龍》。 當過好多年記者,現在是超愛寫臉書的家庭主婦,並認真進行散文及小說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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