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體傳奇教授陳定雄悲壯美人生之16 台體榮退笑看人生

陳老師上課名言錄:「登山之妙,妙在半山,因為前面有山頂可以憧憬,後面有風景可以眺望,人生的高峰是眺望風景的最佳聖地,但絕非久居之處,功成身退需要氣魄與胸襟,這是留芳百世與遺臭萬年的分野,往好的方向高歌,別向黑暗面狂吠。」

 

2009年七月陳定雄老師屆滿65歲後,正式從他人生中唯一的服務學校台灣體育大學正式榮退,那是他的母校,從省體專到台體學院,再到現在的國立台體大,從1973年陳老師實現當年刻苦出國留學返母校教導後進的諾言,直到最終仍堅守著榮退於自己母校,36年始終如一的執教生涯,陳老師如今笑看我們教育界、體育圈,乃至整個國家社會的百態,他自我悲壯美一生,不完美才是完美人生。

陳老師屆齡榮退後,仍被母校聘回教室授課指導學生,2014年又屆滿70歲時,二度正式在母校榮退教職,受過其教誨的師生,還特別安排了一場「陳定雄教授最後一堂」,為老師一生傳道授業解惑畫下完美的句點。

2014年台體師生為陳定雄前右四安排最後一堂課合影。

定雄老師如此豐富的學經歷過程,在體育界教育界沒有幾人,不過,當年的雄心豪語:「博士向我微笑,校長職位向我招手。」如今雖已自台體大榮退,看似無一兌現,但這兩個目標雖未實際到位,卻早已出現在其身上,很多因素下,他與之「擦身而過」。這位又是台體出了名的體育哲學家,相信他的學生們都會幫他回應一句陳老師在校內的名言之一:「登山之妙,妙在半山。」

在陳老師榮退前,事實上博士與校長位子早就近在其眼前,陳老師卻自己喊NO!

民國76年當省體第二任校胡繩武要退休之際,當時台中省立體專屬於台灣省政府管轄的省立學校,省教育廳長有權利決定選派那一位適任人選,去接掌胡校長的位置。

當時的省政府陳教育廳長直接打電話到省體專給陳老師,叫他晚上到其官邸來一下面談。陳老師抵達後,陳廳長早有耳聞與了解情況,直接向陳老師說,「當省體校長是你人生中的夢想不是嗎?現在要找你來接任校長。」不過,陳老師當場立即回應「請廳長另找適當人選」而直接回絕了。後來省體第三任校長,才由當時從台中一中退休的校長段茂廷接任。

後來事隔快二十年左右, 台中省體專變台體學院,在民國94年選第八任校長時,陳老師在校內票選以絕對優勢的第一高票送到教育部定奪,卻殺出程咬金讓他意外落選。校長最後人選的決定權在教育部主管,結果送教育部後被換為校內選輸他的蘇文仁擔任新一任校長,而有此一說,蘇文仁太太的哥哥當時是監察院院長。

落選事後,陳老師在擔任台灣省足協總幹事期間的老兄弟省足協副會長劉福財才馬後砲說,「早知你要選台體校長應找我。」意指當時教育部主管是其台南人關係好說!

當年陳老師與發哥站在半山眺遠山。

事後再談起這個當年的校長夢想時,陳老師平靜地說道:「在世俗人的眼光中,未登頂就是失敗。然而,勝負不足以代表一個人的成敗,贏的當下,也同時失去了很多,而失落也未必就等於是失敗者,甚至反而收穫更多。」

時至今日再問陳老師未達標人生有遺憾嗎?他依然一副人生思維裡,美果不一定要自己去享有的態度。

早期在國內當老師的薪水很低,但後來當國立老師退休者大都苦盡甘來,享有國家還不錯的月退俸生活照顧。陳老師常拿出自己在台體任教的薪水單給學生看,退休前最多時曾月收入十五、六萬元,比起很多工作的條件更好,而他剛退休時仍可以月領十萬四,並開玩笑自認是有錢人!

不過現在整個國家的公教人員制度修改後,昔日他常以自己老師薪水鼓勵學生將來當老師,如今,他認為做老師已不是好差事了,學生難教,薪水變低,連他這樣級數的大教授退休後,月退俸慢慢從十萬元變六萬四在減少。

回顧其教職一生,陳老師自認他很成功的一個理念是,堅持服務期間不會為了當教練而放棄教授工作,他當國家女足教練,乃至後來也當跆拳道及田徑教練工作,他都堅持以台體教授去兼任教練工作,而不是當教練兼職教授,這差別很大!因其當年留日患難同窗返國後,曾全職接任國家體育主管,反而短少了好幾年公教年資,屆齡退休後,即因服務未滿25年,如今無法享有國家月退俸的生活保障!

陳老師回看人生,當教授很輕鬆,而當教練很痛苦。他覺得當教練沒有明天,只有一股儍勁的人,一直在為國奉獻,這些人值得歌頌受到尊敬。

發哥直問陳老師人生如可以重來,您不做老師會如何規畫下輩子?他留在校園內的名言之一又用上了,「今天無任何結論,亦無任何忠告可言;對於結論中所下的結論,到底是什麼?請自下結論,這就是我的結論。」不過他應認同老師該退而不休,持續教導後進才是,直到無精力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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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長發
何長發
民生報資深足球專業記者。台灣唯一從1982年世足賽至今評寫最資深專業球評、 從2006世足年開始至今 首創國內「世足與運動校園社區巡迴演講」第一人、 台灣以個人名義著作足球專書最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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