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叫他「草」包呢?

圖文:烏凌翔

為什麼大家要用「草包」暗示一個人肚子裏沒學問呢?筆者以為,這是幾千年來,農耕民族不了解草原民族的一種的文化隔閡,帶有輕蔑的意識。今天有被稱為草包的名人,為台灣的民主政治留下一筆歷史紀錄,筆者藉題發揮,闡述此一觀點。

譬如,中文博大精深的成語中,有一句「落草為寇」就是明證:你走投無路,想要挺而走險,成為匪類,你就去啊,幹嘛要「落」「草」才能「為寇」呢?水滸傳中的梁出泊36員天昰星+72員地煞星,明明都是「上」山啊,而且還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快意恩仇,替天行道,好不威風!是哪一部份卑下而「落」了呢?

很明顯,跟沒上山前比,唯一的差別就是社會地位,社會地位下「落」了。好吧,那就「卑下」為寇好了,為何一定要說成落「草」為寇呢,當然就是加一個形容詞來暗示…不!根本就是明示:有草的地方,是偷拐搶騙、甚至殺人越貨等低端人口的去處!

其實也不用做那麼多壞事啦,一般老百姓見了官家,也自稱「草民」。能如此咬文嚼字的,必然是唸過四書五經的地方仕紳,只不過為了突顯官宦地位的高貴,才在自稱中加個「草」。嘿!唸了那麼多書,沒有別的字好用嗎?

還有,漢人小孩子字寫不好了,大人就會斥之為潦「草」。潦,本意是雨下的很大的樣子,跟字寫不好沒啥關係,還是加了「草」這個形容詞,才產生負面的意義。看,又是一個瞧不起「草」的例子。

草包,不只在台灣,在對岸的語境中,也是貶意。大陸前幾年有一位總理,似乎很不得民心,很多諷刺的笑話都以他為主角,其中一個就是某省份淹大水,他去巡視,忽然堤防出現一個一人寬的缺口,鄉長看國家級領導在場,為表忠黨愛國之心,二話不說,跳下去以身相堵,沒用,被沖走了;於是,市長前撲後繼,再跳下去,一樣付諸東流;這時大家都看著大領導,他別無選擇,也只好跳下去…沒想到,竟然堵住了洪水!眾人不解,一位老農沈吟低聲道:「老祖宗說的是對的-就是要丟『草包』下去才有用啊!」

說到中國大陸,中國最讓全世界害怕的其中一點就是人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統計局今年一月17號發佈的數據,中國總人口為14億零5萬人,當然世界第一!

人多也是有好處的,農村出身,鼓勵多子多孫的毛澤東,醉心於核子大戰,1957年11月他第二次訪問蘇聯,史達林已經死了,毛澤東瞧不起赫魯雪夫,在莫斯科共產黨大會上曾說,核戰有什麼了不起,世界27億人,死一半剩一半,中國有6億人,死一半還有3億!此言嚇壞了那些人口只有一、兩千萬的東歐小國領袖。不過,毛主席仍沒有爭得共產世界的領導權,這是後話,此處不表。

美國總統卡特為了競選連任,斷然與中華民國斷交、癈約、撤軍,據說中、美建交後的1979年初,時任副總理的中共實質領導人鄧小平訪美,標榜「人權外交」的卡特向他推銷大美的普世價值,小平同志問道:何謂尊重人權?花生農夫總統老實說:不要把人民關在鐵幕中,要給他們遷徙自由,小平同志說:好啊!要多少?給你三千萬,好不好?當時人口僅2億2500萬的美國總統就此打住,就像他的總統寶座,再無下聞。

說到漢人人多,一個現象是向少數民族聚居的「固有國土」移民,清中期後即不止。一位蒙古老人告訴我,只要看到草原上的房子,用矮牆圈起來,房前屋後種菜的,肯定是漢人。而且,西北角肯定是糞坑,肥水不落外人回,自家用來澆菜。

蒙古人呢?若非住傳統蒙古包,也「文化融和」了,蓋上固定的房舍了,也絕不會把方便之所安排在西北角,都蓋在東南方,何故?因為草原常刮西北風,很少刮東南風。

這真的是一種民族性,蒙古民族尊重草原,也重視草的生產力。我大姐旅居美國,維多利亞式大房子,前、後院很大,都鋪上漂亮的草皮,固定雇請鄰近小朋友來割草,十分美觀。前年,蒙古親家的老爺子,從內蒙古飛來走親,看到前後草地廣大,就問「養羊不?」我姊答「不養」,老爺子直說「可惜、可惜」。不過,雖沒有羊,平常小鹿群聚,倒是常有。

還有一例,蒙古人世居黃河以北,冬季寒冷,當然必需儲糧過冬,不只人,牲畜需要乾草量更多,但是割草的日子一定選在立秋之後,因為草籽已落下,等於明年開春牧草發芽已無虞。而且,草原上的老人向我強調說,只可用割的,不可用拔的,誰膽敢用拔的,要問斬的!我一時不解:蒙古人世居草原,與畜共舞幾千年,誰會不知此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呢?老人默然微笑不語。

你覺得會不會又是哪一個「草包」呢?呵呵…

蒙古草原。(烏凌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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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凌翔
烏凌翔
台大電機系、美國 U. of Michigan, Ann Arbor 電腦碩士,曾任職台視新聞部、公共電視新聞部、CNBC、多年企管顧問;現為台大政治系博士候選人,主要研究大國競爭、國際關係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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