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的米食人生,改不來全麫(條),更享受不來全麵(包、蛋糕)的生活。
幼時跟在祖父身邊,從田中到稻埕,從作田、播種、除稗、取秧、插秧、巡水、索草、施肥、割稻、打穀、曬穀、入廪、堆草垛;吃的是自家穀倉糶出脫殼碾白的米。著實留下了印象。
成長過程中吃的父親所得的配給米;當兵時吃的戰備陳米,記得有一次因為餐桌上挑下了太多米蟲的繭包,長官還下令「關燈吃飯」。
退伍後,每次回田中,姑姑總會碾一袋白米讓我帶回台北;後來,姑姑病倒,喉頭插管無法言語,彌留之際留給我竟然是一個「米」字,她給我特地留了米。
家裡親種的最後一袋米,我多麼捨不得吃用,真想將它封罐紀念,可惜穀碾成米不耐久貯,姑姑臨終那個潦草的米字,留作了我的終身記憶。
古稀了,曾走過一些地方,用刀叉、用湯匙、用手抓,嚐過白米、黑米、紫米、紅米、青米、野米,吃過乾的、濕的、糊的、焦的…..到頭來,還是碗盛筷扒,吃得最快意。
「米」——6筆畫放射四面八方又聚攏中心的一個字、一樣物。游走四方之後,仍是每飯不忘故鄉米,每飯不忘米溫情!買米作餐的現在,我還是會指定「田中產、濁水溪米」。「米」不管指向何方,終究聯繫著故鄉的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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