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銘隆
下海。大約是民國57年前後的夏天,活動主場從北勢溪漸漸移到基隆海岸;記得那時候基隆市1號公車到木山澳仔,5號到八斗仔。
八斗子最近,下車走幾步就到水邊,我個人卻從早鍾情外木山,公車到台肥二廠,還得走個十分鐘才貼到海水。
在翡翠谷已經熟練的面鏡、蛙鞋和呼吸管,放鬆肌肉隨波逐流的功夫,在海浪裏一樣好用;照說浮潛時不需用到面鏡水下排水的動作,我卻是很早就從007「霹靂彈」電影裡學了這招,給我長長久久的潛水生活增添了許多方便。
魚叉,當然也從溪裏帶到海裏了,但是很快就體認到溪水中使用的四股頭短叉在海裏並不好用;溪裡射魚常有岩石背景,淡水魚「比較軟」叉中後不易脫走,海水魚則鱗甲較厚,又多是凌空出鏢和石縫躲藏,溪用魚叉多股、寬寬、倒鉤淺,竿身短,在海裏「吃不開」。
造支單尖、活動倒鉤的新魚叉絕對難不倒工科學生的,從4尺竿到6尺、到十尺拆成兩截。拆了鏢頭拿上公車,不顯眼更不兇惡。
那個時代,近岸的魚是不少,但我不打蝶魚和雀鯛,感覺熱帶魚應該是養來觀賞,不是拿來吃的。
當年海裏,鐘螺、石孔隨便撿隨便挑儘有,網袋常常還重到不易游泳。從夏到秋、從曬得發燙到冷得發抖,岩蔭下、破船板、爛木屐生一堆火,燒一堆螺,拿石頭敲破,用海水涮去碎殼,帶著鹹味和藻香的螺肉是最常的假日野餐。
在等當兵那一年多,已是大同公司的社會青年,一群精力旺盛的,常常(那年代兩星期才有一天休假)中山北路22號門口集合,騎腳踏車到八斗仔游泳、潛水,曬一整天,再騎回北市;回程,邊踏板邊瞌睡者有、騎摔到草叢者有,還好沒出什麼大亂子,算是幸運。
那支長魚叉,沒獵到什麼代表作就遺失了,我接著就服役去了。大頭步兵那兩年,離海好遠,好生思念哪!
頭條留言